赵海均：国企不是妖怪私企也不是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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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日召开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2”年会上，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张维迎称，在未来几年，中国在经济领域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国企私有化。他还表示，国企已经成为未来中国进一步成长的最主要的障碍之一。
张维迎还认为，在中国国有企业占有非常大的比重，中国很难真正进入到市场经济，他希望未来五到十年之内，国企比重应该降到10%左右。张维迎是市场化和私有化的推崇者。
半个月之前，世界银行在北京举行记者招待会，发布了《2030年的中国：建设现代、和谐、有创造力的社会》的研究报告。报告开出的第一个药方是要求国有银行进行私有化改革，理由是要建立起更强大、更灵活、更独立的私有银行体系，来推进企业创新。世行的招待会遭到了学者的抗议，有学者闯入现场散发材料，大声斥责世行是“骗子”。
这几年关于国有企业私有化的声音时起时伏，不绝于耳。面对当前中国社会贫富差距不断加大，经济结构和城乡发展的严重不均衡，不少人对国企的垄断地位始终耿耿于怀，认为中国经济中最大问题就是国有企业的垄断地位。不可否认，一方面，一些国有大型企业在诸多方面严重问题广受社会诟病，另一方面，民营经济这些年不断发展壮大，正在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生力军和主力军，从国民生产总值到税收，再到就业都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但倘若就此厚此薄彼，则是不现实、不理性、不公正，也是不公平的。
目前，对于中国经济存在的各方面问题，大多数人的看法是把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对立起来，国企和私企的严重分界恐怕亦应该称得上是“中国特色”。本来作为企业来说，不论是国企还是民企都是市场经济中的一员，都应该享受平等的待遇。然而在中国确实存在不平等的待遇，特别是国有企业占有了大量的社会资源，效率反而低下，由此，许多人把问题的矛头直指国有企业。
其实，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问题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国有企业始于上世纪50年，在当时情况下，国家积弱贫穷，所以国家集中力量发展建立国有企业是必须的。后来的实践也证明了国有企业对建国初期整个国民经济的恢复发展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奠定了中国工业化与城市化发展的基石，功劳巨大。改革开放这些年来，国家从国计民生发展的角度出发，在把一些中小国企推向市场的同时，又运用行政手段推进一些企业的整合，形成了一批资产与经营规模很大的国有企业，特别是构筑了若干资源领域的“航母型”国企，比如说通信、银行、石油、矿山等，国家打造这些大型国有企业的本意是提高其在国内市场乃至国际市场的核心竞争力，充分发挥他们对国民经济发展的骨干带头作用，然而多少有点事与愿违，由于垄断特权的存在，不少企业大肆攫取垄断利益，不思进取，效益效率反而更加低下，更甚者官僚作风日盛，腐败加剧，以致于国有企业的成果被少数人或利益集团所掌控。
在目前的情况下，国有企业躺在垄断的温床上“醉生梦死”，而日益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生力军的民营企业和一些中小企业却面临着比较困难的境地，其根本原因在于社会和政府观念上国有与私营企业的差别，进而在政策上造成歧视，以致于导致企业使用公共资源上的不平等。
笔者认为，问题的关键上不在于国有企业或者是私营企业，而在于企业背后的治理模式，也就是管理方式，以及对资源配置的方式，特别是对公共资源创造的剩余财富的分配模式。国有企业占有了大量的公共资源，比如说资金、矿山等，享受政策上的待遇，其主要利益被利益集团掌控和分享。而民营企业或者私有企业，以及一些比较大的私有企业也占有了不少资源，而这些资源所获得的成果也被少数人掌控，利益被个别或少数人所分享。因此，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其对资源的不平等的占有以及对所创造财富的不公平分享，才造成了结构不平衡和贫富差距，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国企还是私企都是一样的，不能说国企就是妖魔，私企则是万能的，实际上私企也不是孙悟空。在不平等的分享治理模式下无论是国企或是私企所获得的丰厚利益都是对绝大多数中小企业以及整个社会民众利益的攫取。
因此，笼统地说改造国企，把国企私有化都是不符合实际的，关键是要构造好使用社会公共资源的制度平台，使社会民众都成为即是劳动的收益者也是资本的受益者，社会公共资源所创造的财富公平分享。也就是说，要构造好公共资源利益的分享机制，所有的企业都处在统一、公平的市场环境下。
紫城观察室 2012-3-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