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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金满园杯】征文(72):见证一个城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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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8/9/25 17:2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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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一个城市的味道

                      柯 英
 
巷闾饮食,人间烟火,往往是一个地方最厚道的滋味。数十年时光流逝,你可能会忘却许多东西,但偶尔会想起流转于舌尖、沉淀在胃底的那段记忆,对一个城市的感觉温馨而具体。身在甘州,下面这些“老字号”的饮食,你一定还记得吧?。
1.孙记炒炮
如果你初抵甘州,可以不晓得地方长官是谁谁,也可以不问民情风俗如何,“孙记炒炮”这个雄纠纠、气昂昂的面食却不可不知。问及地方名吃,妇孺皆可指点:西街孙记炒炮。
啥,炒炮?看着你大为迓异的神情,当地人仍然一本正经地说,是啊,炒炮。你不免心里嘀咕:炮,还要炒着,是吃食吗?
三十多年前,跟熟知地方风情的同学第一次去吃孙炒炮,我也怀揣同样的不解。等到了地方,闻着扑鼻的卤肉香,看着食客们端着大海碗面,才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原来,炒炮,就是炒炮仗一样的面食。敞开的操作间里,面工师傅先把面搓成筷子粗细,四五个男女每人手搭几根面肠子,围着能囫囵煮只小牛犊样的大铁锅,嗖嗖嗖揪面,揪成的面段像炮仗一样长短。一大锅面,只需短短几分钟就能揪好,等着的人,看他们揪面也如同看了一场免费杂技表演。面煮熟后,牛头大的铁笊滤一捞,然后汇到已炒好的卤肉炒菜中翻炒几下,出锅,盛碗,上饭。等着、看着的人,口水早已汪了一腔。
当时的孙炒炮只是一间临街小店,青砖重檐的清代老宅子,一个叫孙财林的人经营。店里摆着几张长条木桌,油汪汪的。没地方坐的食客,端了碗,三三两两趷蹴在店门前的大马路上,一边叽喳聊天,一边呼噜海吃。那时街道清爽,驴马车比汽车还多,不在意空气污染,炒面的香味悠悠地弥漫一条街。人道是,孙炒炮的味重,实诚,头大的海碗盛得冒尖,一碗面才几毛钱。乡里人进城下馆子,就图个实惠,既能吃饱,又能解馋。一碗硬梆梆的炒炮吃进肚子,就能捱一天的饥。炒炮原本就来自民间,甘州的百姓种田打工,都是出死力的活,为寻觅抗住饥饿的吃食,人们特意把面段弄得粗壮一点,就有了炒炮仗的雏形。吃着这样的面食,老百姓的心性也像炒炮仗一样大气,实在。
如今,孙炒炮“鸟枪换炮”,在原址上新起二层小楼,一楼散客,二楼除了大厅,还设了若干包间雅座,做工也循着当下的时尚美食元素与时俱进,从餐具到面食、卤肉、小菜都追求精致、美观、品位,只是少了些传统的程序,把吃饭变成了享受。唯一不变的是,桌上始终放大蒜、油泼辣子和陈醋,还有一把盛汤的大铝壶,由着客人自由取用。
在“魅力中国城”竞演的央视直播中,“孙记炒炮”美美亮了一番。因为这碗面,让全国人民记住了甘州这座城。
2.东街拉面
在甘州吃拉面,东街拉面名声在外。
这个开在东大街与长寿街交接处的面食店,已是老店了,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当时是一国营食堂,一直持续到后来私营化。不过,拉面有了名气,还是近些年的事。
记得夏天一个中午,最初和朋友去东街拉面,一进店门,热气腾腾,门侧支着一口大锅,红汪汪的卤汤锅里,大块猪肉翻滚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彪形大汉围着围裙,立在锅边,一边收票,一边不紧不慢地捞肉,切肉,切好后,吆喝一声:“三两好了”“半斤好了”,大堂里充满了热闹而喧嚣的气氛。深广的厅堂内人拥人挤,没座的客人都立在桌子旁排队等坐位。最里面隔开一个操作间,五六个面工师傅忙忙碌碌的揉面、醒面、拉面,最是那拉面师傅引人注目,几根面剂子一捋,一抖腕,一伸臂,在面板上啪地一拍,再一抻,一拢,一拍,指头粗的面剂子顿时抻得如同毛线那样细了,嗖地一下飞进沸滚的锅里。掌勺的精瘦师傅拿二尺长的筷子翻搅几下,捞进碗里,一手伸到肉盆抓一把切好的卤肉放上,另手提一只大勺接住余汤,翻手一并盖在面上,一碗正宗的甘州拉面就好了。
拉面是甘州老百姓家的家常便饭,物质匮乏时,拉面是百姓待客的上等礼遇,也是对家庭主妇的考量,俗话说:“女人巧不巧,就看拉面好不好。”和面,醒面,都是技巧活。老一辈常说,麦子长一春一夏,然后磨成面,只有懂面的人才知道把如何麦子唤醒。小时候看母亲揉面,轻拢细揉,像哄小孩似的,一遍遍揉弄着,面团渐渐圆润柔和了,再用毛巾盖着“醒”,片刻之后,再看时,面团真像一觉睡醒,顿时有了劲道,顺着你的意怎么抻拉都行。一辈子与小麦子打交道的人,他们最懂麦子的脾性。
东街拉面的师傅们也是深谙麦子脾性的,他们做出的面食滑溜、劲道、有面香味,揉和进了对麦子的感情。有一次,中午去吃东街拉面馆吃工作餐,每人要了一碗面,不知是真饿了,还是面香的缘故,刚感觉食欲大开,面已见底,因为人多,不好意思再要第二碗,只好忍着这份馋离开了面馆。事过几年,每每忆想这种想吃又吃不饱的感觉,总觉得东街拉面比别处的好。
3.菜根香的臊面
甘州的早餐,以臊面为佳,最有名气,当数菜根香。清晨,要吃菜根香的臊面,除非最早签到或运气好,否则就耐心排队去等。
一队食客排在店门的一侧,围着两口锅流水行进。那两口锅,一口是臊子汤,一口激面的温水。还有切好的臊子、葱花、香菜之类的配料,以及半盆后厨煮好送上来的面条,交给掌勺师傅进行第二道加工工序。这面薄嫩,不能多煮,放得时间稍长,面条容易粘在一起,一次只能煮七八碗的样子。头戴白帽的掌勺师傅麻利地激面、拌料、浇汤,动作娴熟,挥洒自如,加工好一碗臊面只须眨巴眼的功夫。只是要等煮好的面条,时而停顿片刻。他便时不时高声催促:“面——”,这一声陡高陡低,起伏有度,一直穿堂而过,抵达后厨,也让等着的人满怀希望,心安不少。
有一年,甘州搞一个网络文学大赛的颁奖,来了不少外地的朋友,我作为东道主,早上带着七八个人去吃菜根香的臊面。一进店门,里里外外都已坐得满满当当,实在找不到座位,让客人站着总归尴尬,便想换个地儿去吃早餐。文友紫凌儿说:“瞧这阵势就知道好吃,等也要等这碗面。”其他文友一片声附和,便一一立着,等。看到旁边有人起立,赶忙安排一人坐下,结果全都四散而坐,各吃各的。吃完出了门,天水诗人李祥林感叹了一句:“刚吃出滋味,就见底了。”文友嘻笑他馋,他辩解说:“好面出在菜根香嘛。”
臊面是面与汤的组合。面,讲究薄、亮、筋,要用碱水和面,撒上淀纷擀得纸一样薄,然后细切。切出的面条形似韭叶,长如丝带,在沸水中稍稍一煮,即要捞起,把握好火候最为关键。汤,讲究色、香、味,一般用鸡汤、牛肉汤勾兑,加入胡椒、姜粉等调好味,再加入适量淀粉,使汤达到一定的色度和浓度。有经验的师傅只要用筷子在汤里蘸一下,看到筷头的汤汁能够扯线条时,即达到了标准。最后加入切得薄薄的豆腐片,便勾好了色香诱人的臊面汤。掌勺师傅只需要把煮熟的面在温水里过一下,撒上细碎的豆腐干丁、肉丁等混合而成的臊子,浇汤,佐以葱花、香菜,一碗地道的臊面便做成了。
因为和面、勾汤、做臊子既讲究技术,又花费时间,平常人家一般都在压面铺买现成的臊面,随意勾汤,做成家常味。菜根香是老字号了,数十年来能把一碗面始终如一地做好,自然经营有道,调制有方,据说,他们有做面和勾汤的秘典,所以做出的面有筋有骨,有滋有味,令人百吃不厌。
4.苗氏卷子鸡
把鸡肉与面食闷在一起,甘州人叫“鸡肉闷卷子”。苗氏卷子鸡就是专做这道美食而闻名。
十多年前,苗氏卷子鸡在大佛寺旁开张,带着农家味的特色风靡一时。他们的上菜霸气而实惠,一只鸡的鸡肉闷卷子,整在一个烙着花卉图案的仿瓷大铁盘中,端上来便占居了大半个桌子,看着就雄抖,四五个小伙子围着吃都绰绰有余。无数次吃过苗氏卷子鸡,我却一直无缘与其主人照过面,姓苗是毫无疑问的,只是从未打听过她的来历。能把一道乡村版的“卷子鸡”做出名堂,且开了几家连锁店,迎合着南来北往食客的胃口,苗氏当是聪慧之人。
听熟识苗氏的人讲,苗氏做卷子鸡首要的是选好鸡,大都是足三个月的土鸡,环保,新鲜。拾掇好后,鸡肉切成口能含下的小块,加花椒、生姜、红辣椒等爆炒至二、三成熟。在此期间,把和好的面擀成铜钱薄厚的大圆饼,刷一层清油,撒上葱花,卷成圆筒状,切成二指宽的面卷,将面卷覆盖在鸡肉上文火炖至肉烂面熟,待出锅时敷以青椒丝、洋葱丝、香菜,既好看,又味厚。最正宗的是在乡下柴火灶上用大铁锅做,不文不武的烟火慢慢炖着肉和面,肉香味进到了面里,面的柔和收敛了肉的张扬,一开锅便香气四溢。
在苗氏卷子鸡店吃鸡,根据人数多寡,可以点整只鸡,也可点半只鸡,既当硬菜,又当主食,像美食中的“二杆子”。鸡肉闷卷子的肉,保持了原汁原味,淳朴,厚道;面卷里吸纳了肉味则奇香无比,有嚼头,有劲道。我们平常去苗氏卷子鸡吃饭,常常面卷吃光,肉却有剩。有时,兴之所至,每人再整上三、五两老白干,肉吃光,酒也尽兴,各自打道回府。
省报一位编辑朋友前来旅游,专门找苗氏卷子鸡去品尝。吃过后感慨地说:“这大盘鸡闷卷子真是豪气干云啊,西北风格!”我一笑,跟他说:“风土人情嘛,什么样的风土熏陶出什么样的人情,卷子鸡的味道自然暗合了甘州人的禀性。”
5.杏皮茶
杏皮茶,酸酸甜甜,可口爽心,是最儿时的记忆。在甘州喝地道的杏皮茶,则非到市场的地摊去。
记得若干年前,每次逛甘州市场,总能在一个拐角处碰到一位老大娘煮杏皮茶卖,占地不大,露天经营,一张小桌子上摆着一大玻璃筒黄澄澄的杏皮茶,放着一些茶杯;旁边有一个高不及膝的铁皮火炉,上面架着一把铝壶,一直“滋滋滋”絮道不休,热气腾腾,酸甜的杏子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诱惑着过往行人。开始是玻璃杯,现打现喝,一杯也就一、两角钱,小本生意,买卖极好。孩子见到,少不了要缠着大人买;小伙姑娘,尤其是热恋中的男女,这个也哄女孩的开心剂。交了钱,大娘从玻璃筒漏斗处接一杯递给顾客,顾客接过,现场举杯啜饮,又诱惑过往行人驻足观望。后来,改成可以带走的塑料口杯,方便了客人拎杯而去。
对于茶皮茶,其实甘州百姓家家会煮,工序也很简单,只要备好杏干,放在茶壶里、锅里熬制即可,适当的放点冰糖或白糖,口感更妙。但不管家里怎么煮的杏皮茶,似乎总没有地摊卖的杏皮茶有味道。我曾驻足仔细观察了那位大娘煮茶的全过程,大约有两处是家里做不到的,一个是火候,她在熬制中一直用文火,小火炉容易控制温度,用不温不火的文火,“唤醒”陈年杏干潜在的滋味,心到意到,杏子的味道自然舒展开来;另一个是配料,除了杏干,她还适当地添加些红枣、枸杞、桂圆之类,添多少为宜,全在于个人经验,多了则容易盖住杏皮味,少了又达到到调合众口的效果。能把一杯看似简单的杏皮茶做得有滋有味,的确一个有玲珑心的人。
许多离开甘州的游子,总是忘不了家乡的杏皮茶。在异地他乡,聊起甘州往事,三言两语便会扯到饮食;说到吃喝,自然少不了杏皮茶。离乡多年回家后,更有不少人会寻着儿时记忆,专程去市场喝一杯杏皮茶。沉淀在心底的乡愁啊,抵不过这一缕酸甜可口。
甘州市场的杏皮茶一直延续至今,现煮现卖一陈不变,只不过不见了当年的小火炉和铝茶壶,改进为电茶壶。还注册了商标,制作了专属的口杯。有一次,带《甘肃文苑》主编刘鸿和她的朋友宋佳去甘州市场品尝小吃,她们看到卖杏皮茶的,异常兴奋,每人买了一杯,喝过,赞不绝口。吃过饭临走时,又跑去买了几杯,说是在省城可找不到这么地道的杏皮茶,要带给同事们品尝一下。我借此机会给一个企业作了广告,对她们说,张掖有一家叫“金满园”的企业,开发了杏皮茶、山楂茶等一系列果茶,口感正宗,价廉物美,在省城也应该能买到了。她们面露意外而欣喜的神色,带着新鲜的杏皮茶和关于杏皮茶的新闻奔驻地而去。

柯英创作简历:
柯英,原名寇克英,男,1969年出生于甘肃省高台县罗城乡,省作协会员。迄今发表散文、评论、小说180多万字,出版报告文学《注目黑河》、历史文化散文《牧歌流韵·匈奴卷》《丝路驿传·驿使卷》,文生态文学《湿地》、《大地的呼吸——湿地生态笔记》、《山野的雕塑——走近祁连丹霞》,散文集《在路上》、《思想的光影》、《水韵甘州》、《畅游甘州》等专著,获首届中国散文奖,第五、六届敦煌文艺奖,第二、三届黄河文学奖等。现在张掖市人大办公室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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