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来回，仙音不归（038）——天路来回_张掖记忆_张掖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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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6/1 20:14:07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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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分，我们悄然离开然乌，老天以泪代酒，为我们饯行。司机是四川成都人，现住在波密，从部队复员后就留在那，93年至今已整整十二个年头，他自诩已是半个西藏人，一直在跑川藏线，对这条线相当熟悉。每年春节他会回成都一趟，回去跟亲戚朋友过个团圆年。然乌桥后的那段公路开凿于山间岩石，路上建了一排钢筋水泥走廊，以挡住上面的落石砸下公路。路况不错，全是沥青路，小面的象只小甲虫般，颠得飞快…… 司机递过来两瓶脉动，我很惊讶，还以为他会加收我们钱，原来我多虑了。车上放着轻快的音乐，稍降车窗，静对窗外，任由山水匆匆溜走。司机很健谈，一路给我们讲述他的事、这里的事、西藏的事……身旁的女子坐不了车，没一会就头晕呕吐，司机停了几次车给她下去缓解，小孩子很可爱，见妈妈难受，在旁边不停地叫唤着。 16时，车过吉达乡，这里的山是红色的，司机说土壤富含矿物质。山上光秃秃的没什么植被，山下是条小河，每每有人家的地方就有庄稼，黄橙橙的庄稼地与红色的山形成一个鲜明比照。 16：15分，过了一条桥，一个村子坐落在路边，路牌上写着“王排村”，司机告诉我们这村子原来不叫王排村，因当时修桥时牺牲了一个排长，为纪念这位王姓排长，特改此名。 “八宿”藏语意为“勇士山脚下的村庄”。16：40分，车停八宿县城——一座挺新的汉化城市，公路两侧是约一百米长楼房建筑，不见藏式房子，基本上是四川人开的饭馆、店铺。司机要买车皮带，我们进车站找厕所，站场里只停了两三辆客车。忽然，公路前方出现一道彩虹，很低很低，犹如一条七彩拱桥，横跨两山，比在八一见到的还大还亮。在油站加油时，我跑出老远去拍没有遮掩的彩虹，哈斯下车比较麻烦，她把相机交给我，让我帮忙拍。她的相机小巧轻薄，虽像素高但数码变焦不方便，感觉拍出来的效果与我的差不多。 17：10分，车过拉根乡，景色不错，一丛丛的绿色映入眼帘，河水蜿蜒淌过山下村庄，给沉闷的空气注入生机。转过一道弯，前方再次出现一道清晰的彩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她，我特意让司机减慢车速，方便拍照。河道越来越宽，水流越来越急，路况越来越差。公路沿着河道开凿在干枯的山脚，土石路面坑坑洼洼，两侧堆放着零散的石头，应该是从山上滚下来、被清理到路边的，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大小石头滚下路边、翻进河里。17：25分经过一路段，大而尖的石块凸出山壁，悬挂头顶，低垂处似乎伸手可及，弯多路窄，河道虽不深，车翻下去一样报废。两边是干巴巴的山，除了偶见的几个修路工，人车稀罕，沉闷低调。 17：40分，清澈的河流注入一条浑黄的大江，二者交汇合一，接合处清浊分流，很快，清澈的小河水被滔滔的浑水吞并。这浑浊的大江就是怒江，我们进入了三江流域的首段。路面渐渐盘升……九分钟后，车过怒江隧道，进隧道前已感到一股森严气氛。隧道开凿于一座堡垒式的凸型山腹，幽暗狭小，我赶紧拍了个照片，然后将相机收起。一出隧道就是怒江大桥，桥不大，横跨两岸，桥与江面的距离很高。果然，桥的两侧有武警驻守，严禁拍摄、拍照，不得停留，武警有截拦、检查过往车辆的权力。西藏的重要桥梁、要道都有武警把守着，以防止不法分子搞破坏。怒江在此虽不是很宽，但地理位置险要，在此处开建一条高空悬桥很不容易，如果遭受破坏，整条川藏公路将面临沉重的瘫痪。我们顺利地通过了大桥。车过完桥是下坡路，然后沿着怒江上坡，开始爬山。司机说这叫怒江山，根据行程推测，这应该是业拉山，倘若正确，接下来会有两个惊喜：一是将要盘旋著名的99道弯，二是翻过4618米的业拉山，很快抵达邦达。车不断地在夹山的山沟里转弯，在三角地带里连续交替，不断攀升。山沟有几块难得的平地，当中有村庄、有田地、有草坪，武警四支队的营房建在这里，营房前是一块种满蔬菜的精致梯地，在蔬菜极度匮乏的西藏，这些蔬菜比黄金还珍贵。费了好大劲才翻完三角地带，转入一座大山，盘旋推进，弯道长而多，司机证实了我们现在爬的就是著名的99道弯，对于“到底有多少弯”这个问题，我想连参与过修路的工人也说不清，说法最多、一直延续至今的是99道，也有人说是77道拐。其实，弯道的数量已不重要，值得关注的是这段公路的壮观。曾在电视上看过一段画面，一个军车运输队缓缓爬上99道弯，车路一体，场面十分雄壮。今天，我有幸身临其中，天路来回，此举终生难忘。 18：30分，车过山腰的同尼村。爬过多少弯，连我们都不清楚了，兜来转去，人已机械般地适应了来回转动。天色阴沉，远山云雾弥漫，这侧细雨霏霏，风雨连绵，温度骤降，一个字：冷！女子吐得厉害，难受得连小孩都看着哭，我拿出对此唯一有效的驱风油给她，她闻了一下递还给我——用不惯。我们都没办法，外面温度低，车窗不可大开，无奈地看着她痛苦地趴在腿上。可以看出，几年前这路比现在更难走、更危险，现在的路面经过重新维修加固，全路段基本是坚实的水泥路。越爬越高，渐渐感到危险与美丽并存，不过，司机的谨慎驾驶给了我莫大的放心，相信他不会昏到来个错转盘，把我们瞬间送回山脚。18：55分，好不容易爬到高处，司机没等我提出要求就主动停下车，他说这里是理想的拍照处，叫我们下车多拍几个照片。我不等他说完，越过其他人跑到路边，这个位置侧对着盘山公路，可以最大限度地拍到八道最大的拐弯，山上竟然一大块油菜花地，淡黄色的油菜花犹如上天遗落的调色板，调剂着这片色泽单一的土地。长时间审美疲劳的机械化思绪为之点燃…… 大伙下来呼吸新鲜空气，哈斯也从行李堆里钻了出来，冒着沥沥细雨，举起她那难得一动的相机，狂拍一通。19时，继续爬山，转过最后一道拐，转到另一座山。五分钟后，我要求司机停车，这处正向着对面山的大拐弯，能很清晰地拍下正面的5道拐，网络盛传的99道弯照片就是从这一角度拍摄。哈斯将相机交我帮她拍，我不辱使命，收录下这条逶迤天际的绝世天路。我们停车的位置停着两辆粤A牌的越野车，几个中年男子站在我旁边拍照，他们询问我前路情况，我重点告诉他们排龙至鲁朗段封路维修，叫他们合理安排行程。 19:10分，车驶上沥青路面，高山铺油路，实在意外！司机告诉我们，从这里到左贡都是很好走的沥青路，现在西藏正对各大公路进行重修，2008年川藏公路将全线铺上沥青，届时行走西藏方便多了。 19：22分，车上至垭口——“业拉山，4618M”，路段G318-3708KM处。天色已暗，雨仍未停。在垭口能依稀到看山下的邦达小镇。邦达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它是川藏公路南北线的交汇点，是个高海拔的中转驿站，西藏的第二个机场就在邦达（现在米林县正在兴建西藏第三个机场），司机说机场到小镇还有40公里，我们未能在山上看到机场。成都进藏的部分飞机在邦达机场中转，不过因海拔高，飞机都不停留过夜，当天中转当天离开。刚转入下山路就看到一辆大货车撞入路边的沟里，车头已严重变形，幸好不是撞往公路外侧，翻下山就不仅仅车头变形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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