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路来回，仙音不归（035）——无眠之夜_张掖记忆_张掖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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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8/6/1 20:12:39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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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5分，迎着夜色继续前进。大家疲倦不堪，很快就在颠簸中磕磕碰碰地进入梦乡。哈斯也靠着座位睡了。我神经绷得很紧，因为很清楚此时的潜在危险——深夜行车，危险的路段，连续驾驶、高度疲劳的司机，事故发生的条件均已产生。看着其他人悄然入睡，自己却不敢眨眼，万一出事，清醒着或许还有应变余地。过通麦时的兴奋已荡然无存，代之于深深的恐惧。外面黑呼呼一片，近在眼前的美景已成一份遥远的侈望。惟有车灯下坑坑洼洼的路面，是那么的清晰，以至成为我的提神药。随着倦意加重，几次忍不住瞌睡，不过很快恢复清醒。有时车颠簸得厉害，还要照看哈斯，以防她撞到前面的座位靠背或玻璃窗。

      23：51分停车，这次仅修了十分钟。01：20分经过一小镇，后来推测可能是古乡，那里有一段沥青路。实在熬不住了，小睡了一会。

      02：00分，朦胧中抵达一个有些规模的城镇，原来波密到了。车停在昌运招待所大铁门前。我此刻很矛盾——下车还是继续坐到然乌？下车——深夜找住处比较困难，而且哈斯还在睡梦中；不下车——错过波密及接下来一路的美景，失言于朗杰师傅，还有未谈妥的车费。轻声跟哈斯说“波密到了”，她没动身的反应，我就在这一瞬间作出了决定——直接坐到然乌！

    没有住宿的意思，下了个乘客后，车继续开出。出波密后的路同样不好走，哈斯睡得更沉了，不间断的颠簸摇晃，使她的头有节奏地敲打着玻璃窗，这样睡实在辛苦，我叫她靠着我肩膀睡，她没有其他安稳的睡法，只好趴在我肩膀上……

    后来她告诉我，一次大颠簸中，她的舌头被牙齿夹破了。

    前往然乌途中有两道关卡，可能是林业局设置，以检查运送木材的过往车辆。车在中途又停修了一次。凌晨四时左右，车停河边加水，我下去呼吸新鲜空气，外面风不大但温度低，滚滚河水咆哮东去，依稀看见急浪拍石。眼前山体初现轮廓，轻纱朦胧，只能根据外形联想个中美色。要说此刻的情绪，可以用外面的温度来形容。太匆忙了！八一到然乌，不到24小时！其中一半时间堵在路上，另一半在黑漆漆的路上，感官视觉始终停留在色季拉山至鲁朗段，至今未得到一丝的更新。虽然可以快速抵达然乌，却浪费了一程的风景，如果能在波密停留，我还可能会去岗乡，然而，波密留给我的只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踏上那片土地。我们这种走法纯粹是“赶路”，这只会让我感觉西藏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有时，运气好未必是件好事。

      05:20分，右侧出现一片湖区，狭长而浑浊——然乌湖到了。十分钟后我们抵达小镇然乌。车停在然乌兵站对面加水。我们下车拿出已经变色的背包放在地上，我将衣袋仅剩的230元递给之前与我们谈车费的年轻司机，他坚持要收我们280元，我坚决不同意，因为我从未认可这个价，我最多只按每人75+50元付车费。争执了两分钟，我叫哈斯再给他20元，并很肯定地告诉他最多这样了。他站了一会，没吭声就转回车上，我以为他上车拿中午玩弄的大藏刀下来逼我们补钱，遂作好应急准备。却见他发动车开走了。藏民一般都很淳朴，不过对一些事有很强的原则性，说一不二，有时会为一点我们认为很小的事情起争执，甚至动刀子。当然，我的担心应该不会发生：第一，为了30元动刀子，不值，况且藏刀不是这样用的；第二，他们是行走路上的生意人，得罪人只会阻碍自己的路，尤其不在自己的地方，况且对面是个有士兵值勤的兵站；第三，车上20多号人在等着赶路。

    天还没亮，然乌在沉睡中。我们往上走了会，没见着旅馆。返回兵站，铁门内站岗的小战士告知“兵站已不对外开放”，我们刚进然乌时，曾看到一间政府招待所。回走没多远看到然乌湖青年旅舍（背包客之家），大铁门锁了，里面不见灯光。隔壁就是政府招待所（崃山酒家），铁门未锁，我们推门径直走进去，左侧是一排与青年旅舍一样的黄色两层木房子，正好旁边工地有个妇女在做早饭，我说要住店，她帮忙出去外面的崃山酒家叫来睡眼惺惺的老板娘，老板娘热情地带我们上了二楼楼梯边的一个双人间（9号房），15元/床。她问我们是怎么到的，她听了我们的回复很惊讶，并友善地叫我们赶紧休息，她怕我们被其他人上下楼梯的声音打扰，临走前还问我们要不要换个房间，我们笑言婉谢。太困了，这时候就是敲锣打鼓也能睡着。我把包一搁，鞋一脱，被子一盖就睡着了。哈斯插上电热毯，冲锋衣也没脱就缩进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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